岚之

墨绾-吴钩断-水沼泽日常（十三）

拜对方的神剑所赐，墨渊和东华都需休养。父神分别在抱真堂见他们，一对一教导如何守心持静，凝定自身，心志不受外物扰乱。这次入了幻阵自相残杀，不可再犯。
讲了一通，父神意犹未尽，不能放过敲打的机会。“墨渊，你可知东华为何比你和少绾先破迷障？”
墨渊亦有此惑：“请父君指教。”
父神感慨道：“东华心中只有一片虚无。无挂碍故，无有恐怖。所以受恐惧的影响最微末。他的九注心已经修到七等灭注心的境地。一有贪念恶念，立即自省，以便灭除。”

然而无挂碍便也无羁绊、无所求。这样的人最难说服。

父神长叹一声，“你和少绾的心还不够静。不过，心静是好也是不好。你呢，哎，当年也许不该叫你修清心道。”

如今看来，墨渊应当修八苦道，早些尝遍八苦，才能堪破这道情关。
父神瞧他寂寂神色，早有准备，话锋忽转。“少绾醒了吗？”
“未曾。”
父神点头，捻须道：“来，使一套太虚剑法给我看。”
墨渊身体一僵，不语亦不动。
父神目光炎炎如炬，盯住他不放。“她一日不醒，你便一日拿不得剑？”
对视良久，墨渊垂首闭目，声音轻如鸿羽散入满室檀香。“是。”
父神此前思量反复，如今不打算彻底点破，而是点到为止。“心魔既生，你去闭关吧。”

东华领教对付幻阵之法。最后父神嘱咐道：“百日思过这回断了，等出关了，守静堂思过五百天。”比出一个五的手势。
东华行止一向卓荦不羁，即使面对父神也是如此。“禁闭也收利息？您这是高利贷。”
父神大笑：“事不可半途废。平一平你的性子。”
东华不屑道：“平来何用？”
父神微笑不语，挥手让他回去闭关修炼。
后来折颜听说此事，忍不住感叹道：“他能把苍何钻成那样，父君您还不相信他的耐性？”


闭关前一天墨渊来探望少绾。藕荷色枕衾衬得她面容素白如玉。她难得这么沉默安静，但清减虚弱得令他心痛。他那一剑……如果他用轩辕下手重一分，如果她身法慢一瞬没能避开，如果东华晚一刻破除幻阵……他心中如绞。她的昏睡是不是因为受伤太重？毕竟胸口一剑几近刺到心房。倘若她嗔他怨他，他当如何才能弥补呢？
折颜说他有被心魔所困的征兆，必须立刻闭关清修。可她仍然未醒，他怎能甘心闭关？
他深深凝目那熟悉的容颜，忽然想起她最爱听他抚琴。号钟起曲，她往往能欣然解意。知音难觅，他何其有幸。
他轻声低语。“枫林晚的枫叶已经红透了，你想去看吗？”
“或者，你更愿意刺我一剑？那我把轩辕借你。”
“等你醒来，我再为你抚琴，好吗？”
“无论你心中是谁……”他闭目叹息，“我认了。只要你醒一醒。”
便如一颗颗石子投进去，湖面半圈涟漪都无。他向来寡言少语，此时再无话可说，便坐在榻边怅然望着她出神，目光无措。
夕曛低沉，云霞失色。他挥袖揭去灯罩，萤灯石倾洒白亮光芒。她忽然朱唇微启溢出一语，嗓音低哑却清晰。“墨渊。”
他倏然展眉，且惊且喜。“少绾？”
她眉心攒动，似梦中呓语。“别怕。”
说罢这两句少绾便恢复原状，任折颜急急被叫来对她如何诊断呼唤也再无醒来征兆。
墨渊梦游一般离开。

于是理算斋的课堂暂时一连空了三个位置。白止与怀朔情意缱绻，每日你侬我侬，折颜不好意思再时常找白止喝酒练剑、跟怀朔看戏听曲。每逢荀假季假，折颜不免沦落到形单影只的地步。他的医术水平恰步入一个瓶颈期，索性开始跟父神学星象练占卜。晚上没人陪他聊天喝酒，他坐在揽月台看星星来消磨时光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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⭐⭐⭐下章绾绾醒。

后天我就开学了呜呜呜，社团组织自己班还有带的小班一堆事，网课随机提问答不上扣期末分。可能隔天更吧。而且晚上更。

剧情大纲已定。虽然冷门tag人太少……就当练笔8，毕竟我作为工科生基础的确弱。